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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妆妆坐在堂中,面前摆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她沾了沾墨汁,歪着脑袋读完一行,抬笔慢慢誊抄。

  日光投在她的侧脸,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宋延年跨门而入,走到她身后站定,隽秀的簪花小楷,写的落落大方,行目整齐。他伸出手,替她将鬓边碎发捏到耳后,顾妆妆这才惊觉,回头,眉眼一弯。

  “夫君!”

  宋延年笑笑,一手勾着她的纤腰,一手捡起纸张,“写了多少?”

  顾妆妆皱着眉头,小脸拧作一团,惆怅的从桌上拿起两本,“怕是要抄到后日。”

  她重重叹了口气,忽然抽了抽鼻子,凑近宋延年的肩膀,不悦道,“夫君怎么喝酒了。”

  “没喝,骗他们呢。”宋延年手移到她肩上,指肚柔软,擦着锁骨轻轻划过,顾妆妆下意识的挪开肩膀,紧张的四下张望。

  “我得誊抄女则,夫君不要打扰我。”

  宋延年笑笑,腰间隐痛,他不着痕迹的扶着椅背坐下,微微吸了口气,睁眼,顾妆妆正躬身趴在桌案上,瞪着一双大眼睛打量自己。

  他一喘,星眸闪着光亮,“好看吗?”

  顾妆妆点点头,认真答他,“好看,就像天上的谪仙。”

  “不妨再凑近点看。”宋延年眉眼染上笑,连眼睫晕出的弧线都是上挑的。

  静谧之中,光线自窗棂间斜照过来。顾妆妆半眯上眼,只觉他这幅模样,像是比光更具有吸引人的力量,让人半点移不开眼。

  宋延年喉间微动,撑着椅背,倏然间躬身凑近,“不是要誊写女则?我脸上可没写字。”

  “嗯......”顾妆妆醒神,压着腮帮,乌溜溜的眼睛一转,镇定道:“我只是好奇,夫君怎么在这时候过来了?”

  宋延年垂眸,上下睫毛交缠成黛,他单臂撑着扶手,侧脸与顾妆妆对望,带着气音:“你说呢?”

  顾妆妆瞧着他熟悉的眼神,愣了会,下意识的偏头看前方立着的佛龛,红脸道,“这是佛堂......”

  “哦。”宋延年伸手,食指勾住顾妆妆的下颌,抬高些,声音慢且低:“那不如,换个地方?”

  刻意压低的嗓音入耳,顾妆妆脸又红了几分,咬着唇不说话,心中简直羞到极致。她知晓宋延年在那方面简直不是人,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不做不出来的?!

  “妆妆......”他继续。

  顾妆妆赶忙开口补救:“不换!我......”

  “行吧。”宋延年起身,缓步往她逼近:“不换便不换。”

  “夫、夫君......”顾妆妆瞪圆眼睛,他每往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到腿弯抵上玫瑰椅,退无可退,宋延年才拉着他的手,低眸小声道:“帮我上药。”

  “......”顾妆妆怔忪半晌,忽地松了口气,欢喜重新跃到面上,她连连点头,跑去柜中找出纱布,又谨慎的合了门,这才回到宋延年跟前,小声嗫嚅:“原来是说这个。”

  宋延年由她拉着坐到椅子上,见她嫩白的手捏上衣襟,挑了挑眉:“夫人以为是什么?”

  顾妆妆一噎,抿了下唇,转开脸:“夫君到底是如何被人捅了刀子?”

  “买糖人,没给钱。”

  宋延年面不改色,顾妆妆解纱布的手一顿,抬眸,咧嘴笑了笑,“莫不是在樊楼看中了哪位姑娘,与人争抢,故而...”

  “不是。”

  宋延年否认的利落,顾妆妆咬着唇,细想,也是,临安城的姑娘,都是上赶着追捧宋延年,还没有他求而不得的时候,她挑了挑眉,干笑。

  “夫君的皮肉,可真是让人垂涎。”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妆妆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她低着头,迅速缠了几圈,又贴着他的腰,探身打好结,退后。

  “夫君,好了。”

  大敞的外衣松松垮垮挂着,腰间还留有她指尖的温热,宋延年喉间紧的厉害,他攥着手,起身拢了拢衣领,欲露不露的皮肤挂着晶莹的汗珠,沿着锁骨没入领口。

  他躬身上前,贴着她的耳朵,一手拉住她,哑着嗓子说道,“我竟不知,原来夫人同我一般。”

  顾妆妆被扯得半躬下身,下意识的瞥向他敞开衣裳后,露出的大片肌肉。

  紧实,细致,汗珠子滚到纱布里,蜿蜒成长长的银线,她觉得血液在沸腾,在翻滚,在强烈挣脱着皮肤,想要与那人融合,亲密。

  她神思有些恍然:“什么?”

  宋延年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垂涎......”

  顾妆妆手一抖,深觉自己被他带坏了,赶忙从怀中退出来,伏到案前:“夫君自便,我要认真写字了。”

  宋延年低笑一声,低头将衣袍整理好,摒去杂思,正经道:“累不累。”

  顾妆妆指尖捏了捏笔杆,点头:“嗯。”

  他起身,绕过桌案,从后圈住她,攥住手掌取了笔,侧头亲在那柔软的耳垂,“需要我帮忙吗?”

  顾妆妆回头,鼻梁擦着他的唇,余下温热。

  宋延年低笑,舌尖抵在唇中,一滑,顾妆妆的后颈立时浮起一层细密的战栗,她的手啪嗒一下,浓墨在纸上晕染开来。

  “夫君,你可真是帮了倒忙。”顾妆妆瘪着嘴,捡起废了的纸,委屈的瞪他一眼。

  “余下的夫君替你誊写,权当是赔罪可好?”

  顾妆妆连连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我们字迹不同,若是让婆母发现,怕是又要生出事端。”

  宋延年没出声,只以掌心包裹着她的手背重新提笔,落在纸上,缓缓勾勒,隽秀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他拢着她的颈项将纸挪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