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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1 / 2)





  司桷羽和他从棉被下露出的眼睛对上,静谧的夜晚,屋内暖黄的灯光,让人有些恍惚。

  他擦长发的手顿住,说道:你今天拍了打戏,身体需要放松。肌肉长时间紧张收缩,会引起劳损。

  说的还挺有道理,怪不得我最近老是脖子酸。谢不宁麻溜地爬出被窝,不忘贴心地帮小司压好被子,不让热气跑出来。

  然后只穿单薄睡衣的他,抱着胳膊下床。没看准踩在地上时,一只脚白皙的脚趾冷得蜷了蜷,飞快踩到另一只脚上。

  司桷羽站在他面前,视线避开他的领口。

  当天晚上,或许是暖气太足,司桷羽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事实上,姜导睡觉一点都不老实。

  另一边的房间,裴白扬没有一人睡一张床的待遇,只能跟姜山挤一个被窝。

  姜导他打呼啊!裴白扬直到凌晨仍未睡熟,梦里听到远处传来叫门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真有人在拍门。

  外面什么事?推推姜山,裴白扬支起耳朵听。

  姜山被他叫起来,半睡半醒地起床:出去看看。

  不只是他们,院里已经出来好些人,都是被砰砰拍门声吵醒的。

  谢不宁打开门,司桷羽在他身后,简单地披着外衣。

  听着外面不甚友善的声音,剧组里的人拉开大木门,顿时被外面手持长棍农具的一群人吓到后退。

  你们干什么?

  看见人群里头有昨晚见到的大婶,谢不宁预感不妙,上前问:婶,村里有事?

  何婶抹眼泪:我家孩子丢了。

  不止我家孩子,村里好几家都丢娃娃了!

  有个带头的中年男人上前,手里拿着手电筒,眼神不住地往院里看:村里我们都找遍了,可能孩子贪玩,不知道躲到了哪里,麻烦让我们进去找找。

  我们可是正规剧组。人群里有人不满。

  什么贪玩呀,他们大门锁的好好的,就没人进来过,这是怀疑他们拐卖小孩呢吧。

  村民里有人激愤道:最近来村里的生人就他们一伙。

  不让进就是心虚。

  姜山彻底醒了,把先前出声的人喊回来,堵不如疏,反正他们行的端坐得正,对村里人道:大家进来找吧。

  有他同意,一众村民涌进院子和房间仔细去搜找。

  谢不宁和司桷羽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正色。

  谢不宁去问何婶:先是夜哭,现在又走失了,你们没想过找师公看看吗?

  民间许多地方有些人自己供神,但又不算正经的宗教人士,这种人一般称为师公,女性就称为神婆。

  何婶愣了下,心想这年轻人不是不迷信么。叹着气道:我们村附近也没有厉害的师公,叫是去叫了,就是一时半会到不了。

  如今玄学衰微,民间好少有人从事师公神婆的行业,即使有,能懂一点风水堪舆就不错了,像谢不宁这样能画符和用咒的,少之又少。

  没来的那位师公,不一定指望的上。

  谢不宁沉吟道:人口失踪的前二十四小时是最佳搜救期,没时间耽误,婶你要是同意,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看能不能帮你。

  你?你能帮我?何婶瞪大眼睛。

  谢不宁翻出手机里的道士证给她看,哎,反正这照片使用频率挺高的。

  何婶又惊又喜,她也不了解谢不宁什么水平,但这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她不由抓紧救命稻草:我说我说,道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从何婶口中,他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事还得从谢不宁没来之前说起。前几天一个晚上罕见地打了冬雷,把村里祠堂前的水口树劈了。后来,村长说是被雷劈了的树兆头不好,带人把树砍了。村里有些人想拦,没拦下来。

  没成想后来几个晚上,村里几个小孩陆陆续续夜哭不止,看了医生,贴了夜啼帖,怎么都不见好。

  孩子晚上哭,大人就跟着受罪,夜夜睡不好。今天晚上,何婶天亮前好不容易打个盹,没听见孩子哭了,结果一睁眼,被子里空的。

  起初,她以为孩子是自己下床喝水或解手去了,可往屋里一找,到处没人,这才慌了神。

  出来喊人的空档,才知道丢孩子的不止她一家,都是早上这会儿不见。一连丢几个,他们怀疑是团伙作案,可谁能神通广大到从她被子里偷孩子啊?

  要不是砍了大樟树,也没得这些事情。村里人难免不联想起来,事情凑在一起,不是巧合就是有鬼,大家都这么想。

  尤其是村里的老人,背着村长嘀嘀咕咕:还不是贪图一点钱。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还是因为那棵树值钱。

  就是啊,哎。大樟树长在祠堂前多少年了,祖宗的东西,你说动就动,这不是出事了。

  恐怕是惹得祖宗生气了啊。

  不对吧,虎毒还不食子,谁家老祖宗会生气到把孩子藏起来,怕不是假祖宗。

  谢不宁暗道这猜测不太可靠。

  村长就是刚带头进来的中年男人,姓娄,叫娄振国。这一整个村的人都姓娄,同族同宗。

  他也知道自己被人暗地里戳骨头,着急得上火。一听说谢不宁是个道士,虽然看他很年轻,但也急病乱投医地信了。

  村里人自然没在剧组租住的地方找到孩子。天已逐渐亮了,谢不宁折根草放在水碗里,念动咒语。

  民间把这叫做看水碗,若是家中有人撞阴,从这水碗里就能看出来。谢不宁还想从中卜算几个孩子的下落,不过水碗里的草茎像是失了灵的指南针似的,一直转动不停,就是不能指定确切的方向。

  众人哪里见过一根小草棍,没有风,没人碰,也能在水里摆的跟马达一样,直呼神了。

  这一回,没人再怀疑谢不宁是个骗子。

  谢不宁失望地道:卜不到方向。不对劲,他的预感少有出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缘故。

  司桷羽站到他身边:是人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一起找。

  出了这档子大事,谢不宁又成了村民找人的希望,拍摄只好暂停。姜山带着剧组里的壮劳力,和村民们一起去村子附近的山里找。

  司桷羽带来的保镖也没闲着。众人兵分两路,一路找人,一路跟着谢不宁。

  村长娄振国和族里几个老人,把谢不宁和司桷羽带到被砍掉的大樟树原址。

  大池塘的一块空地上散落着被砍断的枝叶,被人踩踏进泥里。樟树有三人合抱粗,可惜只剩个桩子。

  桩子旁边,是几块倒塌的石头。

  谢不宁蹲身,伸手把石块叠起,拍着手掌斜娄振国一眼:这原是土地公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