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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7)(1 / 2)





  它钻动着毛茸茸的身躯,往大叔撕裂的口腔深处钻去。

  大叔在要命且突兀的剧痛下,狂乱地惨嚎起来。

  他试图将兔子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

  但兔子已经把身子迅速填入了他的口中。

  像是在他口中硬生生塞上一大团染了血的、雪白的棉花。

  舌头、喉管、胃部、肠道

  一路往下,畅通无阻。

  没有游戏里简单且艺术的血色烟花。

  没有覆盖在屏幕上大大的game over。

  大叔的身影也没有随着遭到死亡冲击而自动从副本中消失身形。

  在现实中,他壮硕的身躯更没有自动弹出游戏舱,宣告游戏的终结。

  他在其他十一名玩家眼前,被从头到腹部,吃成了一个中空的血葫芦。

  本来精神紧绷、打算乖乖跟着江舫一起合作的年轻姑娘,不意看到这一阵血肉横飞的地狱绘卷,心理防线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惨叫一声,彻底失去了和这种吃人怪物用塔搏斗的勇气。

  她掉头就跑。

  可是,没能跑出几步,她就被一股力量从后狠狠拉扯了一把,一跤跌翻在地。

  她蜷缩成一团,手脚胡乱挥舞厮打着:别杀我!别杀我呀!

  一道寒光闪过,抵住了她的咽喉,用杀鸡的姿势,毫不留情地在她纤细的脖子边开出了一个长达一寸的口子。

  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颈部流淌而下,汇入她的锁骨、胸口。

  意识到自己在流血后,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刚开始狂乱沸腾的血液瞬间降至冰点。

  姑娘蓬乱着头发,盯着持刀抓住她散乱前襟的江舫,混乱的意识渐次归位。

  江舫淡色的眼珠里没有丝毫感情,口吻里也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他问道:你想死吗?

  你想死,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得你打乱了我的布局,连带着我们一起完蛋。

  女孩拼命摇头,喉咙间迸出惊惧的呜咽。

  威吓过后,江舫适当地放柔了声音:玩过狙击吗?

  在连番惊吓下,女孩脑中一片空白,思路不自觉地被江舫牵着走了:玩过只玩过两次

  江舫用沾着女孩颈部鲜血的匕首轻轻拍拍他的侧脸,用足够蛊人的专注眼神望准了她,

  这就够了。我的副射手,不想死,跟我走吧。

  《家园攻防战》是最典型不过的策略型游戏。

  每过一关,塔的位置和种类就会发生变化。

  有时是崖塔,有时是树塔。

  副本提供的武器会随着关数的推进而更新。

  每一关,怪物的种类、习性和攻击模式也不尽相同。

  它考验的是玩家的即时应变能力。

  如果怪物不会将人撕成碎片的话,多人模式下的《家园攻防战》,本来会是一个可以锻炼团结协作能力的优质游戏。

  接连三十六波的冲击结束。

  当江舫用普通的蓝武割断最后一只蜜袋鼯的咽喉,看着它气绝身亡,他琴弦一样死死绷紧的精神仍然没有得到分毫放松。

  手指上黏滑的兽血,让他几乎握不稳匕首。

  他单膝跪坐在地上,紧盯着前方的地面,急促喘息。

  好在,即使喘成这个样子。他的手从来不会抖。

  十个幸存的玩家,从他身后将江舫沉默地合围起来。

  其中包含那个险些被他割喉、后期又在分分合合中和他搭档了多次的年轻女孩。

  她的害怕、不安、绝望,早已在潮水般袭来的怪物潮中麻木了。

  她的脸上沾满了蜜袋鼯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眼角蜿蜒流下,凝就了恐惧的血泪。

  她梦游似的低语着:哥,这个游戏,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那个时候,身处《永昼》的南舟,也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等了将近两个月,都没有再等到新玩家。

  好像南舟之前的一切遭遇都是一个幻觉。

  如今,幻觉不药而愈,戛然而止,重新变成了一个封闭的世界。

  但苹果树和蜜袋鼯又明确地告诉南舟,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南舟说不好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

  他捧着他的小蜜袋鼯南极星,轻声问: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南极星细细的小爪子踩在他的肩膀上,软乎乎地踩来踩去:叽。

  南舟很喜欢它。

  它会怕自己脑袋太小不够它摸,把脑袋变得很大,毛茸茸的,让他可以抱着rua。

  它还经常和自己追逐打闹,陪他玩耍,消耗他在阳光过度照耀下无处安放的精力。

  它是南舟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好的玩伴了。

  他想,如果能搞明白这只小家伙是怎么来到他身边的,或许他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可小蜜袋鼯无法回答他。

  它只耸动着鼻尖,觊觎着南舟口袋里的苹果。

  于是,南舟给它取名南极星。

  南极星,是最靠近南天极的恒星,是肉眼可以观测的范围的极限。

  南舟想,它或许是一把和外界联系的钥匙。

  是自己能穷尽视野后、望到的最终点。

  如果无法用这把钥匙打开自由之门,那让它做自己的一个终点,也不错。

  在各种猜测持续了近一个月后,在一个极昼之日,南舟忽然发现,小镇中央,又多出来了一队怪异的玩家。

  之所以说他们怪异,是因为他们和以往来到这里的玩家,都不大一样。

  首先,他们居然选在极昼之日进入了《永昼》。

  以往的极昼之日,南舟碰到的基本都是想和光魅们刚正面的硬核玩家。

  所以他们进来就提着武器,气势汹汹,战意十足。

  但这群玩家显然没有这个意图。

  他们没有一个大大方方地出来探索的,而是在出现在小镇里后,飞快找了一间无人居住的三层小楼,集体窝藏在里面,把门窗统统从内锁死,却单独留了三楼一间带阳台的小卧室的阳台门,虚虚掩着,像是忘记关闭了一样。

  南舟看得出来,这是个比较不明显的陷阱。

  如果这些玩家把这一栋楼的角角落落都封死了,那么,一旦光魅对他们展开突袭,他们将会无法预测光魅对它们的突袭方位。

  留下一个破绽,光魅就极有可能选择从这个最容易突破的点进入。

  这些玩家,在为自己留下一处生门。

  那么,这扇生门里,就一定有陷阱。

  南舟觉得他们很奇怪。

  所以,他并不打算马上对他们展开攻击,计划着观望一阵,再作打算。

  同时,他还要提防着其他光魅的小动作。

  即使现在能够吃饱喝足了,每到极昼之日,也总是有些光魅控制不住血管里躁动的、攻击的本能。

  南舟坐在日光最盛的街道房顶上,修长的腿蹬在翘起的屋檐瓦片边缘,微微分开,踏着边缘,往下张望。

  他的下面,就是这些玩家的藏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