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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泪汪汪第9节(1 / 2)





  施娢手放在膝盖上,纤白手指轻绞帕子,低声道:“只是觉得王爷喜好美人。”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她还记得,倘若赵骥找到了一个比她更好的,到时候就算他再念着她,最后恐怕也没时间再来寻她。

  赵骥笑了,道:“你在夸自己?”

  施娢垂眸,轻声道:“妾忽然想如果有个比妾要貌美的女子出现,王爷到时候或许就会去喜欢她,妾这几天进王府想了很多,心觉自己受不得这些事,可要是以妾的脾气,又会一直烦王爷,所以想着要不然先回干爹那呆两天,冷静会。”

  赵骥的手伸到她面前,施娢抬头犹豫看他,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王府对外称他手上的伤还没好,一直卧病在床,但施娢知道那箭伤对他影响不大。

  可以他的性子,或许又是要利用这伤做什么。

  赵骥问:“就这么喜欢王爷吗?”

  他的手掌大而宽厚,轻轻一握便能将她细白的小手全都拢住,更显她肌|肤的白|嫩,他问得随意,施娢却知道自己是不能乱答的,可她不想回那句伪装的喜欢,只轻轻咬住朱唇,低声道:“妾若说不喜,王爷会怎么办?”

  赵骥似乎也没想到她敢问这个,笑出声来,他微微俯身,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那本王就扒了你的衣服,把你双手双脚锁在榻上,给你下最烈的药,狠狠地弄死你。”

  他的语气狠厉,施家书香门第,施娢自幼饱读诗书,平时听他榻上秽语就已经足够羞,现在更是觉得心漏跳一拍,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赵骥倒被她吓着的样子逗乐了,道:“吓唬你的,你天天跟着本王,本王还不知道你心思?锁你在身边,恐怕你还高兴有本王陪你。”

  马车中的小桌上摆一盘蜜饯干果,他不常吃这些小东西,都是为施娢准备的。

  但她没发现,只觉心跳的速度过快,眼眶下意识发红,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赵骥粗糙的大手就已经抚上她的眼尾,道:“说你两句都说不得,本王从前是在外出征,不是游山玩水,没有那么多闲心去找女人,再说世上美人那么多,难道本王还得见一个爱一个?有你就够遭罪了。”

  施娢又恼又羞,心想明明瞧着正经的人,为什么到她面前就不一样?亏她以前在闺阁中听他名号时还敬重过他。

  赵骥问:“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施娢又不可能真的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只能压下心底的腹诽,忍泪垂眸道:“只要知道王爷心中有妾,妾便觉十分欣喜。”

  赵骥顿了顿,没承认她的话,却也没反驳,只觉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满全是他,心肠再硬也软化下来。像她这种弱女子,只能依附强壮男子,偏偏她又信任她干爹,以后要是被卖出去,指不定要在多少男人手中转,至少他得做好她的靠山,让梨园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记不记得自己在梨园有惹过什么人?”赵骥握她的手,还是问她一句,“在跟本王以前,是不是和什么人在一起过?”

  这几日朝中要动荡些,带她出来已经是冒险,但大夫说过让她多走动,他想带出来也没什么,可安全一事,他不想她松懈。

  施娢微微愣了愣,摇头说只跟过他,她面露出一丝藏不住的紧张,像是天性胆小,听到一些有威胁的言论便开始害怕。

  赵骥了然,知道她不是闯祸能闯到有人专门雇人对她下手的性子,本以为她是不经意惹上了情债,现在看来,原因倒只能在他身上。

  ——他的人顺着覃叔查梨园,没查出什么奇怪,只知道能开起那家里戏院的老板有钱,倒是发现有奇怪口音的人去问过覃含的事。

  突厥被击退,为保周全选择臣服于大祁,现在派一位将军护送和亲的公主过来觐见叩拜,正在路上,散出来的谣言明里暗里表明要把公主往他王府送,现在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女人,以他们的手段,什么狠手都会下。

  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伤,有人敢针对,便是在挑衅他。

  “本王要去的地方对你来说无聊,但你想去找你干爹也只能去几个时辰,”赵骥拍了拍她的手,“派给你的侍卫不准离身,否则以后别想一个人待着,晚些本王会来接你。”

  第14章 施四爷

  赵骥把施娢送下马车时,粗糙的双手为她扶了扶乌黑青丝上的玉簪子,给她戴上面纱,又摸她的耳朵,道:“晚上会来接你,不要到处乱跑,遇到了不对劲的人就要喊。”

  施娢心想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知道该做什么,但看着他的眼睛,她还是轻轻点头。

  赵骥收回手,让随行的侍卫听她吩咐。

  他这次出门带的人不多,只有两个,全都派去保护她。

  即便施娢不精通武艺,都能看出他们武功高强,保护她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爹的这间梨园在京城是最大的,处处精致,又隐隐透出奢华,从偏门穿过一条狭长的僻静小道后,左拐进回廊有片青绿色的湖泊,树荫下奇形怪状的石头淌过湖水,安宁平和。

  这里景色是不错,但少有贵人会进来,以至于施娢走在回廊中,远远看到对岸的四婶被下人簇拥着坐在凉亭时,愣得立马顿在原地,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侍卫问:“覃姑娘,怎么了?”

  四夫人察觉有人在看自己,随意一扫,一眼就看出了带面纱的人是施娢,日光映出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她猛地站起来,身边的下人似乎也被惊吓一跳,在问她怎么了,她脸色变了几次,最后只是慢慢抬手说什么,让婢女扶着她走下台阶。

  施娢忽地反应过来,她不像是专门来堵自己,否则不会自己亲自过来。

  她身后的侍卫身影被假山挡住,看不到右侧的凉亭,施娢自己自己小聪明做不了大事,一紧张来眼睛又瞬间酸涩鼻尖冒汗。

  如果四婶当面来找她,那她的身份便再也瞒不下去,可她要是直接离开,保不准四婶会在四叔和爷爷面前说些什么。

  长条廊边湖水泠泠作响,水草漂浮在湖底,施娢慢慢扶着一旁的雕栏坐下,她拿绢帕的纤细手指轻轻扶住额头,轻声道:“我头有些疼,走不动路,你们能否去帮我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御亲王身边的那女人身子骨弱,十分爱哭,但御亲王极其宠爱她,宠到都快没有原则,作为他近身护卫的侍卫都清楚。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见她薄披风下的胸口微微起伏,细眉微蹙,似乎真的不大舒服,一人便拱手退下,去外边请大夫。

  施娢的纤指轻揉着额头,像是忍不了额头的痛,又抬起头,对另一个侍卫,道:“我屋里有止热膏,干爹知道在哪,但我走不动路,你替我去请干爹找找。”

  赵骥在马车上时淡淡吩咐侍卫不可离开,侍卫听他命令,但也记得自家王爷让他们听她的话,他犹豫道:“覃姑娘一个人不安全。”

  施娢咳嗽两声道:“王爷送我出来时没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我头疼得厉害,不想回去后让王爷为我担心,这离干爹那里也没多远,你速去速回,我哪也不去。”

  她是御亲王身边唯一的女子,他对她的态度表明她是半个主子,不止是戏班主之女那么简单,侍卫迟疑片刻,领命退下。

  施等人走远了之后,施娢的手才轻轻放在胸口,迫使自己把眼中的湿|漉|漉压回去,慢慢冷静下来,她理了理裙摆,起身拐到一个无人的回廊死角,四夫人叫住了她。

  四夫人今天是和几位夫人出来听戏,嫌热出来乘凉,没想到会看见应该在别苑中的施娢,她是施家姑娘,素来听话,出现在这种地方总会是有什么原因,可四夫人脑子里想的是施四爷把她叫出来会面,脸色都变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