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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1 / 2)





  “我今天碰到周卫熹了。”萧阮低声道。

  蔺北行恍然大悟,嗤笑了一声:“原来是他,看来,他还不死心,这两天让他出来替陛下送终,便得意得忘乎所以了,以为有了可乘之机,妄图翻身。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的确,朝中现在分歧很大。

  按照启元帝的旨意,周卫旻继位,然而周卫旻至今昏迷不醒,难以承担天子的责任,就连登基大典都可能出席不了,朝中几位老臣便提出异议,有原本的太.子党便隐晦地替周卫熹说好话,说他天性良善,只是被身旁的小人撺掇才做出了残害胞弟之事,若是他诚心悔过,念在他是启元帝唯一骨肉的份上,应当给个机会,这样的话,就算周卫旻有什么不测,也不至于落到无人承托这天下的地步。

  萧阮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他们疯了吗?周卫熹他怎么可能诚心悔过?”

  “放心,祖父和平王清醒得很,”蔺北行安慰道,“我们已经商议好了,登基大典时,若是三殿下还醒不了,就让安王的小孙子代替三殿下受礼,若是三殿下真的遭了不测……”

  萧阮的心中一凛:“那怎么办?”

  “陛下有这么多血亲,总有一个扶得上墙的,辅佐旁支继位也比让一个阴险狠毒卑鄙的人继位强,”蔺北行坦然道,“陛下在天之灵,想必也能原谅我们。”

  “那……那周卫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蔺北行森然一笑:“他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他要是敢再闹腾,我就送他一程,给三殿下偿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柿子威武~~

  第108章

  蔺北行的语气森然、眼神凌厉,这一刻,萧阮仿佛看到了那个传说中心狠手辣、横扫西南的靖安王。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蔺北行对她呵护备至、娇宠异常,她都已经忘了曾经的传言,一直把蔺北行当成了那个会吃醋、会耍赖、温柔体贴的丈夫,却忘了他隐藏在皮下的狠辣本性。

  “怎么了?”蔺北行见她不说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萧阮面前说打打杀杀,总是不太妥当,不会把人给吓到了吧?

  他赶紧亡羊补牢,俯身在萧阮脸颊上轻啄了两下,安慰道:“你别管这些,放心,周卫熹那里有我,翻不了天。这两天是因为陛下新丧,总要有个皇子出来送终,这才把他和崔茱儿放出来的,等丧事一过,他就得乖乖滚回去。”

  萧阮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蔺大哥,”她正色道,“我现在才明白,对付无耻之人就要有非常的手段,周卫熹他没有半分悔改之心,和他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还是你的雷霆手段能确保没有后顾之忧。”

  蔺北行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矜持地道:“阮妹妹真是我的知己。我这样为陛下和三殿下殚精竭虑,不知道阮妹妹有没有什么奖励?”

  前面两句还一本正经,后一句就跑了偏了。

  萧阮瞪了他一眼:“你还要什么奖励?都是兵马大元帅和辅政……”

  声音被堵住了。

  蔺北行噙住了她的唇,来来回回亲吻了个够。

  自从萧阮怀孕以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亲热过了,原本想着出了月子总可以肆意了,没想到变故迭出,一直到了现在还不能亲热。

  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蔺北行这才克制住了自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萧阮,哑声道:“这是利息,等替陛下守丧完毕,再要本金。”

  翌日,启元帝出殡,全城缟素。

  启元帝在位二十多年,虽然疑心甚重又优柔寡断,但注重民生、律己甚严,深得百官和子民爱戴,一路上都可见到为天子送行的百姓。

  萧阮陪在周荇宜身旁,远远看去,偶尔能瞧见周卫熹的身影。

  他披麻戴孝、涕泪交加,好几次都以头撞棺,恨不得跟着启元帝一起走了的孝子模样,旁边几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老臣们慌忙拉住了他,连声劝慰。

  萧阮冷眼旁观,只能在心中感慨,周卫熹真的太会做戏了。

  这几日把他放出来,只怕朝中各种心怀叵测的魑魅魍魉都要蠢蠢欲动了。

  大丧过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大礼眼看着就迫在眉睫,礼部和钦天监定下了黄道吉日,就在五月十八。

  然而,周卫旻却还没有醒。

  与此同时,朝中各种传言尘嚣甚上,有的对周卫旻这样一个昏迷了几个月的天子如何治理大乾表示怀疑;有的则暗示要拿出个章法来,万一天子有了不测该如何是好,免得到时候太仓促了,倒是被那些虎视眈眈在大乾边境的异族们有了可趁之机;更有几位资历老、脾气直的大臣,旁敲侧击另外两位辅政大臣,让他们要擦亮眼睛,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萧阮气得发抖,卑鄙如周卫熹,真的利用前几日出来的机会,开始兴风作浪了,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蔺北行坐镇京城,以现在朝中一片大乱的情形,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新罗和叛贼李玉和能这么太平地按兵不动吗?

  周荇宜倒是很淡然,拉着萧阮一起去园子里散心,手里拿着拨浪鼓,逗着奶娘抱着的小团儿:“瞧瞧,这孩子眉眼长得都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那眼乌珠滴溜溜的,都快占了半张脸了。”

  小团儿好像知道太婆婆在夸奖他,裂开嘴“咯咯”直笑,胖嘟嘟的小手下意识地去抓周荇宜逗他的拨浪鼓,可惜那小手颤巍巍的,根本瞄不准方向,一下就扑了个空。他锲而不舍地努力了几回,周荇宜却一直逗他不让他抓到,他终于放弃,扁了扁嘴,眼看着就要哭了。

  “好好好,给你,给你抓。”周荇宜慌忙把拨浪鼓的木棒塞进了他的拳头里。

  小团儿顿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这脾气也像你小时候,”周荇宜的眼里是满满的回忆,“一不如意就要哭,非得让人捧着哄着才行。”

  萧阮失笑,忍不住握了握小团儿的另一只手:“你父王说了,你是男子汉,可不能太娇气了,知道吗?”

  小团儿“咿呀呀”地叫了两声,把拨浪鼓一丢,往萧阮的怀里蹭了过去。

  萧阮哭笑不得,只好把他接了过来。

  “小团儿还小呢,可别拿北行那一套来折腾他,”周荇宜不放心地道,“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萧阮忍不住替蔺北行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