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54)(1 / 2)





  大腿伤口一直在流血,虽然流速不快,但这么久了,她能感觉到,精神和力量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没有力气再支撑着自己,像是要睡过去。

  她知道她可能撑不住了。

  但是

  都还没有把姐姐带出去呢。

  我没事快快走吧程苏然虚弱地笑了笑,咬紧牙根。

  江虞心里有点慌,目光落在她染血的大腿上,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于是二话不说背过身蹲下,说:上来,我背你。

  别

  快点!

  程苏然被这声怒吼吓到了,乖乖趴上去,两手搂住她的脖子。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

  保持清醒,听见了吗?跟姐姐说话。江虞把手电筒交给她拎着,登山杖攥在手里,托住她的腿。

  程苏然低低应声:好。

  这是江虞第二次背程苏然。

  情况比上次恶劣得多,九十多斤实在不轻,身上背负着沉甸甸的重量,山路更加难行。她担心程苏然就这样睡过去,不停地跟她说话。

  方向对吗?

  唔

  前面好像有岔路口。

  右右边

  走了一会儿,江虞浑身酸痛不已,手腕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她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说:我们休息一下吧。

  背上的人没有回答。

  小朋友?

  ȻȻ

  程苏然?!

  她心一沉,大声喊出名字。

  终于,横在颈边的手动了动,背后传来低低的呜咽:唔姐姐,我好困啊

  别睡,然然不许睡,听见没有?再坚持一下,快了,我们走江虞哄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一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往脑袋顶上涌,不敢再休息,加快了步伐。

  心脏在胸腔里急速震动,刹那间仿佛浑身爆发出一股蛮力,完全感受到不到重量。

  凉风拂过脸颊,冷飕飕直往领子里钻。

  坚持住,然然,坚持住

  唔。

  程苏然昏昏沉沉的,耷拉着眼皮,只要感觉到自己快睡过去了,就狠狠咬一下舌尖,便又能清醒过来。

  她不能睡,她得撑住,她要带姐姐走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狭窄的山林小路陡然开阔,前面隐约闪动着几束灯光,好像有人走动,穿着橘红色衣服,荧光条醒目。

  是消防员!

  我们在这里!江虞大喊。

  几道光线晃了一下,三两个消防员朝这边来,是江女士吗?

  是我,还有我朋友,她受伤了,必须尽快去医院!

  你自己呢?

  我没事,快救她

  已经离山脚很近了,不远处就是闪着灯的消防车,那赤红的光芒落在程苏然眼里比血更红,是生命的颜色,更像烟火。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被江虞放了下来,又趴在了一个陌生男人背上,身边围着好几个人,离那束红光越来越近。

  有一只冰凉的手始终抓着她,耳边回荡着姐姐焦急的声音:

  然然,没事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她无力地勾起嘴角。

  失去意识前,程苏然最后看见的,是那双眼睛里隐约的水光

  残月落下西头,天边泛起鱼肚白。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女孩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颊微白,手背连着输液管,像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

  江虞守在床边,望着她出神。

  脑海中闪过昨夜的情形,一直到现在,如同做梦,可那真实清晰的记忆让她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静。

  小朋友彻底昏迷过去那一刻,她整颗心都凉了,好像天塌下来,想要牢牢抓在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消失。

  到医院的时候,女孩一张小脸煞白如纸,仍有生命体征,急需输血。她凉透的心稍稍回了点温度,却又悬在了喉咙口。

  然然是什么血型?医院血库不够怎么办?输血要不要家属签字?

  那会儿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江虞轻轻握住女孩细瘦的手腕。

  一晚上没睡,精神高度紧张,头很疼,但却没有丝毫困意,她想等小朋友醒来,希望小朋友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

  就这么等,一直等。

  等到深秋清晨的阳光洒进病房。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

  江虞转过头,就见病房门被推开,小周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跟着墨镜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裴初瞳和阮暮。

  她站起来。

  可可裴初瞳摘掉墨镜和口罩,迫不及待上前抱住她,吓死我了,你真的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完拍了拍她的背,又扶着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

  我没事,江虞疲惫地笑了笑,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那点微弱的笑意又消失了,但是然然

  什么情况?裴初瞳放轻了声音。

  江虞凝视着女孩的脸,叹了口气,说:昨天是然然找到我的,她爬山上来,大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流很多血,送医院的路上昏迷过去,输了血,伤口缝了二十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裴初瞳皱起眉,看女孩的目光愈深。

  似乎误会了什么。

  你不知道,昨天她把昨天傍晚到凌晨发生的事详细说了出来。

  江虞呆滞如雕塑,眼中流露出微妙的情绪。

  原来

  我见过很多小情人在金主面前演戏,但像她这样拿命冒险的从来没有,我真的没想到。可可,你不觉得已经很明显了吗?这个小姑娘喜欢你,动了真心了。

  不可能。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理由能解释她的行为。裴初瞳认真地说。

  说完看了阮暮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阮暮默默低下头。

  不,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江虞紧盯着病床上的女孩,目光渐渐变冷,一字一句道:她不敢。

  周围的空气仿佛稀薄了几分。

  没有人说话。

  江总,充电器。一直插不上话的小周打破了沉默。

  昨晚接到陌生座机的电话,是江虞拨的,她在电话里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让她们放心。三人几乎整夜没睡,凌晨四点才眯了会儿,天一亮便赶了过来。

  江虞接过充电器和线,连上了手机,一边等开机一边说:你们回去休息吧,今天还要拍摄,帮我跟导演说请半天假,下午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