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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草长莺飞,灵蝶起舞,明黄花瓣点缀其间。

  不远处空地上有座低矮的禅房,古朴别致。

  陆形云正欲走过去,额上滑下一滴鲜血,他蓦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拾掇了下自己,取出纳戒里崭新的衣袍,在褴褛的缁衣外披了一层,迅速调动还算充沛的灵力,给自己愈伤,这才充满警惕地走上前去。

  屋前有个石桌,四方石椅。

  侧对着他的地方,坐着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

  绸缎丝滑松软,妥帖地包裹着他高挑挺拔的身躯,如瀑长发尚未束起,随意散着,随风一缕轻扬,那柔顺如丝绸般健康的发丝,在光下熠熠生辉。

  他好似听到声音,微微侧头,白玉般高耸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唇瓣,绝美双眸,微微斜向他所在的方向,眼波流转间,绝世画卷鲜活。

  那人似乎才留意到他,方才不经意般好似朝他所在的方向抬起的手,皓月般的手腕就顿在了那里。

  无暇的白玉茶盏,不如那只手美。

  陆形云不知不觉看呆了,听到咳嗽一声,这才回神,发现竟还有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笔直地立在那位矜贵至极的男子身边,正为他斟茶。

  那老者,如果他没看错,也绝非等闲之辈,可怕的气息远胜过他有生之年所见之人。

  但这等可怖的人物,竟然只能恭敬地候着,更匪夷所思的是,分明是个大活人,却好似树桩、山木、草石般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以至于方才他的注意力全在坐着的人身上,竟然完全忽视了旁边这尊老者。

  白发老道见到他也很无语。

  谁能想到另外那四人竟然如此福薄,两个殒命,一个还没上来,还有个好不容易走到一半,竟被遗地的宝物吸引注意,死在了贪婪中。

  最后,居然还是这人。

  陆形云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停在距离石桌一丈处,躬身抱拳,道:在下陆形云,乃是一处新宗初见名不见经传的小山门之主,门中只有家父家母二人,久闻神子威名,特来邀神子下山,坐镇我宗,与我联手建、建个大点的宗门。

  他为见此人,早已打好无数遍腹稿。

  而他对神子的了解仅限于那千变万化的险地,若真像外界传言那般性情古怪多疑,几乎可以预料到下一个瞬间,自己就会被推出八百里之遥。

  但没关系,他找到了路,还能再来。

  白发老道暗自抽了抽嘴角。

  看走眼了,竟然还是一方宗主,估计是从长辈那儿继承的吧。

  一般小朋友一心只想进古教,很少会直接开辟山门,毕竟门派石碑就不便宜。

  白发老道挑剔道:神子大人,这话不可轻信,两条腿的□□不好找,修为低的普通人到处都是,只是这座山上没有罢了,大可从长计议

  俊美的男子只随意地将茶盏转了个方向,用四根手指指腹轻捏杯沿,稳稳地放在桌面上,这才面向陆形云,展颜一笑,道:好啊。

  那声音清越悦耳,温柔得令人心醉,陆形云还以为听错了。

  第5章 交涉 被撩

  说好的矜持呢!不带这样的吧,对方才说了一句话而已,白发老道老脸都快绷不住了,内心五雷轰顶。

  好歹追问你需要我?和有多需要?,至少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这人,这小破山门籍籍无名小青年,就勾勾手指,不,甚至手指都还没钩,您堂堂神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陆形云看到神子旁边站着的老道怒发冲冠,眼放绿光,咬牙切齿得恨不得把他吃了,而对方看向淡然自若得温文尔雅的俊美神子,充满了无尽的哀怨。

  那表情实在是生动得太具真情实感,以至于陆形云不能不相信,他可能真没听错。

  见他半点质疑都没有、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甚至可以解读为一句戏言的好的,甚至开始了机智到鸡贼的沉默是金似回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百般求不得的白发老道郁闷、憋屈、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气短,魂力波动起伏不稳,积郁成可怖的魂力威压,竟是顺着体外的悟道神树躯干,先他心思一步席卷而出!

  狂躁威压对金天机而言,如清风拂过。

  神子纹丝不动,面色不改,陆形云站在一丈开外头皮发麻,就听到体内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背脊无法挺立就要弯下,尖锐的剧痛走遍全身,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是来请神子下山坐镇我宗的,不是来向神子投诚的!他到底还是喊出一声内心的疑虑。

  放肆!金天机抚掌拍桌的声音不大,却令人灵魂为之一震。

  陆形云猛地闭上眼睛,是说怎么可能如此简单,身前的光被挡住,有人站在他面前,而那些恐怖的威压一瞬间消弭于无形。

  同时一声惨叫,从石桌方向传来。陆形云如释重负,身体晃悠了下,手臂无端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拉回原位。

  你没事吧?

  悦耳得令头皮酥麻的嗓音就在耳边,睁眼那一瞬间,见到对方绝美面上让人心脏为之停跳的表情,尽管只是一闪即逝,但陆形云还是惊讶于这位神人竟是真心实意为他担心,不由受宠若惊:还、还好。

  金天机只轻微隔着衣袖接触他的手腕,便如烫手般松开,好看的眉头也稍稍蹙起,后退一步远离了这青年身边。

  谢谢。陆形云见他如此这般风度,脸微微发烫,该不会是实力太差让对方惊诧了吧。

  金天机隐在袖中的手微微拽紧,只是一碰,隔着数层衣料,他竟然变烫了。

  掌心乃至整个身体烫得他舒畅,恐怕稍微靠近对方就能被察觉到那股明显不属于人的热度。

  他好不容易等来了他想等的人,可他却没办法靠近对方?

  陆形云才刚稳住身形,又是很不争气地一晃,整张脸差点成了彤红色,他引以为傲的平衡感竟然在神人面前频频失误,脚下地面竟是猛地一震,巨响声震耳欲聋,仿佛山摇地动,眼前风云变色。

  天穹之上重重云雾翻滚,形成可怖的暴风眼,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声好似在耳边。

  可这时,他发现自己站稳了,以他为中心,到神子所在处边沿为轴,整个圆圈范围安宁平和,连细草都未曾晃动,外头末日般的景象,犹如风起云涌的瑰丽画面,而他好似观看的局外人,难以形容那种触动,喉间微微一滞。

  一阵惨叫声打断了他的失神,不远处的白发老道惨叫连连,倒不是身上多了伤口,而是他的悟道神树从脚下延伸到山体的部分,受到了非常惨重的灼伤和撕裂。

  他的神识之广,足以遍布整个圣山,若精神力足够消耗,甚至能扩大至圣山之外万里疆域,他浑身冷汗如瀑。

  神子大人虽然没有针对他本人,但整个圣山范围都受到了影响,那倒霉的岂不是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

  被挡在神级防御光罩外无法进入圣山范围的各教老祖,教主,年轻一辈的师尊,太上长老之流,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