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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一伙人捧着碗饺子齐齐看晚会的场面挺温馨的,其中感受只有自己能体会到,为了老人,没人主动打破这份宁静,晚会正在播放小品,时不时传来一阵爆笑,老人家看得认真,上头了也跟着笑几声。

  烟火绽放的声音隐约从外头传来,接近九点的时候,老人家想看看外头的烟火,蒋长封就过去把窗帘全部拉开,远方的空中接连绽放开一簇接一簇的烟花,色彩斑斓,消逝的瞬间其他的又接上来绽放。

  相应在空中绽放开的烟火,就如同短暂的人生轨道,绚烂过后渐渐消失,消失过后并不影响下一簇烟火的燃放,郁礼靠在窗边望出了神,直到手掌被一阵干燥的暖意包裹,他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露出无声的一笑,示意对方自己没事。

  郁山鸣临睡前给郁礼几人一一发了个红包,在老人眼里,无论他们成年和成家与否,他们永远都是个孩子。

  十点前郁山鸣就睡下了,郁明空也把其他人送回去休息,郁礼和蒋长封暂时没离开,两人亲密的在另一间里靠在一块,屋内灯全关了,只有外头的光亮隐约落在窗上照进来,郁礼笑呵呵地勾紧蒋长封的手臂,“叔,我真开心,爷过完了这个新年。”

  明年的事,没人知道,至少,把这个年过完给他爷一份团圆美满他就很满意了。

  蒋长封今晚没回去,两人睡在不算宽敞的床上,身体相互贴紧,火热的体温隔着衣物清晰传达给彼此。时间对于年轻人而言还算早,躺在床上的两人没有什么睡意,干脆在黑暗中说起悄悄话。

  大多数都是蒋长封说些不正经的话惹得郁礼在被窝里揣他,又被对方用腿紧紧夹住没法动弹,闹到大半夜他们身体都是汗,也生出原始的冲动。郁礼担心再这样下去蒋长封真把他办了,只好乖顺的给对方抱起来,臀后一直有个不规矩的东西乱动,他转身面对男人,眼睛灼亮,“叔,别闹啦。”

  蒋长封哑笑着慢慢在他嘴上亲,“叔没闹,你二叔闹。”

  郁礼:“……”

  等了十分钟那地方仍没有消下去的意思,郁礼打算去沙发睡,刚起来就被扯回去,蒋长封从身后抱着郁礼,温暖的掌心覆在郁礼手背叠在他腹部前,嘴唇贴在他耳边保证,“不会乱来的,小礼别走,就这么抱着。”

  男人低低说这句话时,外头的炮鸣接二连三响起,紧接着聚集轰鸣,声音十分响烈。两人齐齐往窗外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夜幕下大片大片的烟火相继空中燃放,照亮了半边天。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准时进来一条新年的短信祝福。

  蒋长封侧回头贴在郁礼耳朵上轻轻一吮,印下新年第一吻。

  第67章 一觉绵长

  热闹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年后剩余的假期转眼消逝, 大部分人开始投入工作, 而蒋长封也不例外, 从新年开始就积压下不少工作要处理,尤其是城西郊的景区要着手开发, 这些工作都需要他亲自到场勘察情况。

  蒋长封大清早就出发前往城西郊待开发景区,郁礼在病房醒来后看到男人留在桌上的纸条, 对方为了不惊扰到他的睡眠起来一丝声响都没有,郁礼看这会儿时间也还挺早,七点半, 不知道他叔得起多早就离开了。

  虽然过完了年, 空气仍透着刺骨的湿寒, 过年那段时间天气放晴, 往后的几日起便是湿雨连续不断了。

  他起身将窗帘拉开,窗外天色阴扑扑的, 雨水缠绵,随着寒风在空中飘飘洒洒,窗上糊着雨, 水珠顺着玻璃缓慢往下滑落, 远望过去,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这片灰暗的雨雾下,看着格外压抑,教人无端生出几分惆怅的情绪。

  郁礼裹紧身上的衣服出去看太爷爷的情况,护士前不久才给老人量过体温和血压, 郁山鸣今天血压有点高,护士便嘱咐他吃过早餐后得按时吃药,也给郁礼交待了一下这件事。

  太老爷子看到郁礼紧张兮兮地神色感到好笑,往他手背安抚性地轻轻一拍,“爷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担心。”

  老人依稀记得蒋长封昨夜似乎没离开,就问他:“蒋小子还在里头睡?”

  郁礼摇头,拿起靠枕给老人小心仔细地垫上,“他今天一早就走了,赶去城西郊那块地忙工作的事。”

  郁山鸣往墙上的时钟看了眼,“去那么早。”他出声感慨,“蒋小子在事业方面做得厉害,不过你也别看像他这样的大老板人前风光,背后却要比一般人付出的都多。”

  老人又说:“钱啊,是赚不完的,你有时间也劝劝蒋小子不用太辛苦,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你就多回去陪陪他,爷没事,我看他这一个多月在医院和家里头跑来跑去的也不容易。”

  郁山鸣见郁礼在恍神,就问他有没有听进去,郁礼忙点头说他明白,暂时抛开蒋长封的事不谈,给老人按揉手脚。

  从郁山鸣住院时郁礼一直就陪同住下没回去过,老人看在眼里,欣慰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他自己想明白的事郁礼却一直担心会发生,年轻人成日把神经绷得紧紧地,郁山鸣摇摇头,就跟郁礼说:“小礼啊,你不用太紧张,爷老啦,活到这把年纪没什么不满足的。”

  “这人呐,活一遭就是个生老病死的过程,爷这么大岁数了没啥大病我也算幸运,哪天我走了你也不要难过,爷一走,就跟从树上落下的叶子一样,落叶归根,到另一边陪你太奶奶去了,你留在这,我就在另一头跟你太奶奶好好看着你们,没啥伤心的。”

  郁礼眉头皱得死死的,脸色不太好看,“爷,您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大道理谁都听过,可当一个人真正要去面对,只盼望着那时候能晚一天是一天。

  他拉了一张椅子矮下身体,隔着被子把脑袋安静乖顺地伏在老人腿上,仿佛回到小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乖乖把头靠在老人腿上,让老人家干瘦的手指缓慢穿过他的头发。

  十年前老人做这个动作时教给他人生成长的道理,十年后老人做出同样的动作,说的却是分别,它也是人生必须参悟的一个大道理。

  而离别,自古以来就不是个能让人轻易放下的话题。

  太爷爷幽缓的声音似乎离他越来越远,郁礼将脸埋进被子,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酸苦发涩,他无声吞咽一下,一滴泪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被子上。

  老人家的身体这几日没出现其他大问题,郁礼却逐渐郁郁寡欢起来,好似被外头没停过的雨水感染,又或者受到其他的情绪影响。

  蒋长封在城西郊停留了足足七天,这七天两人靠着手机联系,郁礼愁闷的情绪透过手机让另一头的男人察觉,蒋长封担心他的情况,紧盯着屏幕上的人,用眼睛细细描绘他的眉眼轮廓。

  一个星期没见的小恋人,脸上居然多了几分轻愁,他心头一紧,“小礼。”

  蒋长封语气有点重,“你别想不开。”

  他看了下目前手里剩下的工作,打算提前几天赶回去陪郁礼。仅仅分别了七天,郁礼的精神情况居然变得不对劲。和郁礼结束通话后他打了个电话到医院那询问老人的状况,尽管得知目前没出现其他紧要的问题,他仍放不下心。

  二月底时蒋长封结束城西郊的工作赶回市里,郁礼和他通完电话,靠在床头看报纸的老人往他瞅了眼,“蒋小子回来啦。”

  郁礼难得露出微笑,“他电话里说今天下午前就能赶回来。”

  郁山鸣把郁礼脸上的笑意仔仔细细盯了一遍,顺手把报纸一抖,说:“你今天回去陪陪他,爷是过来人,跟你太奶奶分开那会儿,别提多想她了。”

  郁礼心有犹豫,他原本打算让蒋长封过来直接在这里睡一天的,家里的黑豆他只有每天下午抽一个小时回去喂它逗它,这半个多月家里没了人气,黑豆也变得闷闷的,好在男人这时候回来,夜里有个人在家,黑豆总不会再那样闷了。

  “可是……”

  老人啧了一声,“爷还没死呢,现在什么都好好的你回去一晚又能怎么,爷又不是你们的包袱,用不着时时刻刻看着,放心。”

  郁礼被太爷爷说得心动,从前习惯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如今有个人依靠,遇到事再独自面对撑着时,似乎变得更软弱了。而且他也想他叔,郁礼回头看看太爷爷,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淡的笑意,“那我中午陪您吃饭,您休息了我再回去。”

  郁山鸣顿时笑呵呵的,老人家一连说了三个好,“你的时间总被爷占着,蒋小子也挺可怜,你回去好好陪他,明天有时间再一块过来看看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