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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你在,随处是风景(四)

  冉云素绷着笑。

  穆瑾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香煎凤尾虾,显然是听见了刚刚秦烈峥的那句话,黑着脸往餐桌上一放,“秦教授,哦不,秦大少爷,麻烦您吃饭前先去洗手。”

  烈风也在一旁偷笑,“那个,大哥,我这个新来的大厨不仅厨艺不错,连刀工都是外科医生标准的,你看这凤尾虾切得够水平吗?”

  秦烈峥很认真地看了看虾子开背的地方,“一般般,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我先去洗手了。”

  四个人,对着三菜一汤,菜式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就是席间气氛略微诡异。

  秦烈峥修长指节剥虾的姿势,都像是在剥离肌肉筋膜软组织一般精细优雅,看得穆瑾毫无食欲。她夹起一只虾吭哧一口狠狠咬下去,偏偏一滴汤汁豪迈地飞溅到秦烈峥泛着淡青须痕的嘴角上。

  秦烈峥微微一怔,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穆瑾一眼,后者慌忙地从纸抽里稀里哗啦扯出一沓纸巾递过去。秦烈峥从中抽了一张,抬手擦掉了嘴角的汤汁,继续他专心致志的剥虾大业。

  冉云素抿着一口米饭狠狠咬住嘴唇怕自己笑得太明显,再看看一旁可怜兮兮守着一大碗清水不管吃什么都要在里面过一遍的烈风,又反省自己这个时候还光顾着看笑话有些不太厚道。

  烈风没吃几口就闪到一边去看杂志,秦烈峥吃得也不多,坐到沙发上滑动手机回复邮件。冉云素和穆瑾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十分畅快地挥动筷子,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满足地拍着肚皮靠在椅背上歇饱儿。

  “打牌吗?双升。”烈风摸出两副扑克来。

  穆瑾迫不及待地挑选队友,“我跟素素一伙儿!”烈风她不能选,秦烈峥她不愿意选,就那种剥个虾都能认真到像上台手术似的家伙,要是哪次出错了牌,还不得被他批个死无葬身之地。

  冉云素无辜地看着她,“以前跟你爸妈打牌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是猪队友吗?你确定要选我吗?”

  “是啊,想清楚,你也可以把猪队友让给我,反正我是高手,不怕拖累。”烈风盯着他哥笑意不明。

  穆瑾很坚决,直接坐到冉云素对家,瞟了一眼左手边的烈风,“洗牌!我开始讲规则啊……”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基本上就是连升两级的条件极其苛刻,相当于还没开战就小心翼翼地留好了后路,极其明显的认怂表现。

  “不放水的话,可能显得我们太不绅士了。”烈风潇洒地洗了几遍牌,在平桌上摊开,“不然的话,只要你们上了手从3升到4,就算你们赢怎么样?在我俩打完一轮之前。”

  “太嚣张了,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连冉云素都听不下去了,“我们技术不行的话,还没有点儿运气吗?”

  牌局开始,穆瑾果然还有些运气,眼明手快的亮了个红桃3,这样第一局就是她俩坐庄,万一真升级成功,她已经盘算好大方地放弃赢局继续打下去,好好地羞辱那兄弟俩一番。

  虽然穆瑾手里的红桃亮过3之后收入平平,不过她看着冉云素的表情以及通过对方摆牌的习惯来判断,觉得她手里的主牌应该还是挺多的,于是大胆地扣了不少分在底牌上,心想只要能好好地牵制住对方,保住底牌,那就可以平安升级。

  秦家兄弟俩表面上各自为政,没什么微表情的交流可言,出起牌来也是秦烈峥温和跟随,烈风积极拼杀,直到最后,穆瑾有点儿傻眼,她再笨也还记得还有一只大王没有出来,看了一眼冉云素,对方一脸木然中透着绝望。

  果不其然,底牌被人家抠走了,加上之前攒下的分数,刚好上位。

  四人的脸上胜负分明,充分反驳了那句“胜不骄败不馁”的千古良训。

  继续下去,秦家兄弟一路高歌猛进,偶然被她俩上庄一回,也是凳子都没坐热就给拍下去了。一个小时过后,秦家兄弟打到q了,穆冉组合还在3上蹲着喝风。

  冉云素有些无聊地微微活动了下身体,正在抓牌的烈风停下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坐久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明明是一直输下去,心里不舒服。

  穆瑾催促烈风,“警告你一次噢,别乱撒狗粮,再恶意拖延时间算你们输!”满满气急败坏、狗急跳墙的架势。

  烈风有意放水,收到秦烈峥凌厉的一眼警告,“怠于应战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呵,好大的帽子,跟女人玩个扑克牌用这么认真么?搞得像生死一线似的,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

  认真就认真好了,早死早托生。一局牌终于打完,一方赢得酣畅淋漓,一方输得狗血淋头。

  偏偏不识脸色的秦烈峥还乘胜追击,转头看向一脸菜色的穆瑾,“怎么样?事实证明,运气是不可靠的,尤其是在高超的技术面前。”

  穆瑾的脸色都快阴出水来了,转身抓起大衣,“烈风、素素、秦教授,我晚上有点儿吃撑了,堵得慌,我先走了,散步消化一下。”

  冉云素赶紧打圆场,“那,好吧,外面风挺大的,晚了不□□全,正好秦大哥可以开车送你一下。”

  秦烈峥好整以暇地也穿上了外套,“走吧,正好我也要回医院,顺路。”

  穆瑾自顾地往前走,经过秦烈峥车子的时候半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四个轮子总是比11路要快,没一会儿引擎声就近在身侧,秦烈峥掀开车窗,“穆瑾,上车。”

  “不用了,我说了想散步消化一下。”

  “你可以回到医院里慢慢散,现在太晚了。”车子蜗速跟在她旁边。

  “不麻烦你啦,再见。”穆瑾仍旧坚持。

  车窗滑动上升,最终关合。秦烈峥一脚油门,车子从穆瑾身旁迅速滑过,没一会儿就隐入了浓浓的夜色里。穆瑾对着渐远的车尾灯恨恨地跺了一脚。

  *

  紧邻单身宿舍的医院西门,秦烈峥的福特停在门口已经有一会儿工夫了,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按说穆瑾那种上发条的步速,现在也应该走到宿舍楼了。

  他只犹豫了一秒钟,重新启动车子,掉头原路返回。

  车灯所照之处一片荒寂,这附近毗邻别墅区,晚上的确有些僻静,秦烈峥有点儿后悔刚刚没有坚持让穆瑾上车。

  突然,小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瑟瑟缩缩地被一个黑衣男人堵住,面色惶惶地从背包里掏出钱夹,猛地冲黑衣男丢了出去,然后飞快地拔腿朝车来的方向跑过来。

  秦烈峥立即开门下车,以穆瑾从未见识过的速度朝黑衣男飞奔过去,抬起一脚,将正在哈腰捡钱夹的黑衣男踹翻在地。

  钱夹掉落在狗啃屎姿势的黑衣男脚边,秦烈峥走过去捡起钱夹,转身朝穆瑾走过来。前照灯的光影里,英雄归来的既视感,穆瑾看得有些发呆。

  “秦烈峥,你小心!”穆瑾看见黑衣男起身,掏出一柄小刀朝秦烈峥的背影飞扑过来,一时间急得原地跳脚,“你后面,他有刀!”

  秦烈峥将钱夹朝穆瑾一抛,余光扫过身侧,出其不意地微微侧身,抓住对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黑衣男一声惨叫四脚朝天翻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