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队长，对不起，周奶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我……我给你们叩头认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余红叩头时，眼角余光却恶狠狠地扫了江瑟瑟一眼。

  翟律眉峰一挑，喝道，“以后，你还敢有以后？”

  余红又被余素华踢了一脚，“不不不，绝对，绝对不敢有以后了。”

  翟律半分不放过，“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余红愣了一下，这次反应快了一秒，她忙转身叩在周奶奶脚边，故意把脑袋叩得咚咚响，都红了。

  周奶奶看着这一幕，只觉眼疼，退了一大步。

  直道，“哎，这时候都不早了，还是赶紧让瑟瑟拿了书包，学习用品，去学校吧！”

  “对对对，这都到上学时间了。”

  “快，瑟瑟你快回屋去拿你的东西。”

  王培明和余素华像终于找到了喘气的机会，一个开门，一个想拉江瑟瑟。

  “慢着！”

  江瑟瑟正要躲开余素华的手时，翟律再出声。余素华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来。

  “你觉得，你只有对不起我外婆？”

  余红此时跪得双腿都麻了，双手死死抠着腿，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狠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到了江瑟瑟脚边，压抑地说了声，“瑟瑟，对不起，都是……都是姐姐太鲁莽了。你，你就原谅我一下吧！”

  翟律之所以被称为大魔头，那是从小对女孩子犯错也不加慈色，该罚罚，该训训，一点儿脸面也不会留。

  江瑟瑟还记得，她刚满五岁那年，一群孩子摘光了周家门口绿化带里的所有栀子花，正是这个时节，多数都是爱美爱香香的小姑娘。被翟律发现后，他不但威赫所有孩子交还了栀子花，还要他们每天顶着盛夏的太阳，横穿大院一公里路，亲自提水为花树浇水，整整一个星期，深刻体会种花不易。

  江瑟瑟当时也差点儿被罚，那时外公还在，她被逼着在家练字，开始还羡慕女孩子们，后来看到他们顶着大太阳提水浇花，暗暗了一把。

  从小就是这样，整个大院的人都怕他，余红那点小心思，在大魔头面前根本不够看，当年比她调皮耍诈的男孩子多多了。越跳腾，被训得更惨。

  翟律训起人来，合情合理，连大人见了，也没法子。

  面对余红的道歉，江瑟瑟闪开了。

  她前世谨记爷爷和母亲的教导，待人宽和，予人善意，却让这君亲戚朋友得寸进尺，一再伤害。这一世，她不会再傻傻付出，善良也是要看人的。

  她抬头，目光扫过熟悉的房子，熟悉的人，都是熟悉的，可是让她没有一点归宿感，只觉得彻骨的心寒，和不安。

  她默了一默，道，“我该去上学了，再晚迟到要罚站。”

  她进了自己住的那间小单间，屋里是高低床，她住上铺。

  其实，整套屋子三室一厅，她原来住的是次卧。从王家人搬来后，那间卧室就变成王唯明的了。她被赶到小书房里，住了没几年，又被迫跟余红挤一处。

  这屋里，有她很多的回忆，也因为余红、王唯明这些外来入侵者，变得越来越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