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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2)





  贺荆想起窦炤,便觉得胸口的伤忽然疼了起来,他直接抬腿要进慕炤。

  桐木见了,眼底闪过一道极快的光,拔高了声音说道,“仙君!当初浅雪神女将我托付给仙君护着,一定也是希望仙君身边有人照顾,若是身体不好时,有人照看,仙君您看着受了伤,似有妖魔抓伤的痕迹,如今凡界修仙界不比从前贫瘠,自有凡界的修士解决那些妖魔,仙君又何必亲自下去捉妖杀魔,让桐木给您看看伤吧。”

  贺荆听到她提起浅雪,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情绪变化,他扭头往桐木看了一眼,这就看到了桐木身上穿着的一身青衫长裙。

  裙子上的小蛇特别可爱。

  桐木满怀希冀地看向贺荆仙君。

  她心里想着,那窦炤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霸占着仙君的心,如今一个区区凡界同名同姓的窦炤仙君竟是都上了心,这如何能行?

  桐木看到仙君的眼神变了变,虽深邃不见底,可仙君朝着她走了过来。

  贺荆盯着面前的桐木,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张苍白的脸瞬间容光大盛。

  第13章 (二更合一)

  桐木的心一下砰砰乱跳起来,手都抓紧了裙子,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来,只看得见贺荆仙君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一点点靠近。

  在九重天,贺荆仙君的美貌是众所周知的。

  即便贺荆仙君生人勿进,若是有仙娥神女的靠近还必定不给好脸色,但爱慕仙君的人依旧遍地都是。

  桐木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早在十万多年前,她的一颗心都系在了贺荆仙君了,只是那时贺荆仙君心里只念着浅雪神女,自然是看不到她一个小小仙娥的。

  而且,她知道浅雪神女与贺荆仙君的关系的确是不一般的,便也能忍着。

  可后来,那个区区三重天的小凡仙竟也是追着贺荆仙君不放,仙君下界去哪里,她便去哪里,还给仙君做吃食,做衣裳,仙君缺那些东西吗?

  她本以为仙君会毫不客气地赶走那小凡仙,她等着看那窦炤也是那样的下场,她跟在浅雪神女身边见过太多类似的结局了,她心里是那样隐隐期待着。

  可谁知道,贺荆仙君并没有赶过那小凡仙,竟是一直任由她跟着,每每她看到贺荆仙君时,总见着那窦炤笑眯眯地跟在后面,不知和仙君在说些什么,总归都是三重天那些无趣的事。

  仙君脸上是清清冷冷的神色,似乎并不愿与她搭话,可她看得清楚,仙君眼里并没有什么不耐的神色,否则,依仙君的脾气,那窦炤不知要被赶到哪里去,哪会一直在仙君身边晃。

  当时她就震惊极了,除了震惊,还有浓浓的不甘。

  贺荆仙君时常都会来浅雪神女的神女宫里,她桐木早已与仙君相识多年了,那窦炤都可以如此亲近仙君,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当时浅雪神女……

  “撕拉——”

  桐木朦胧的眼底还来不及思索更多,耳边便听到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她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了贺荆仙君近在咫尺的那张放大了的脸,他笑得温柔好看,她的脸忍不住一红。

  可下一秒,她却觉得身体一凉,布料撕碎的声音也接着传来。

  贺荆没碰到桐木,手里的碧骨笛轻轻一挑,直接撕了桐木外面的那一条青色长裙,里面的衬裙都露了出来。

  他在笑着,眼神却冷酷地叫桐木浑身发抖。

  贺荆一挥袖,桐木便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撕下来的那条青衫长裙被烧成了灰烬。

  此时也有别的仙子路过,桐木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唇角也渗出一点血来。

  但她知道,贺荆仙君是手下留情了的,因为看在浅雪神女的份上,否则,她现在早就成了残魂了。

  “炤炤的东西,你也敢碰?!”贺荆笑着,声音温温柔柔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桐木。

  桐木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白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仙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去了一趟南山老君的紫竹林里采药,见那里的竹子长得好,便想着做一条绣了竹子的长裙,当时我没想到别的,倒是只想着浅雪神女在时,也喜欢翠竹……”

  “滚!”

  听到浅雪两个字,贺荆不耐烦听她说更多,苍白的脸色越加苍白,脸上笑容半点都没有了,阴沉沉的,周身的寒气能将这春意盎然的慕炤都冻僵了。

  桐木咬着唇,虽是觉得难堪,但还是起来飞走了。

  可她心里把如今凡界的那个女修窦炤给记住了,她倒是要去看看,那窦炤究竟是有什么本事,仅凭着一个一样的名字又将仙君的心拢住!

  “咳咳——”

  桐木走后,贺荆就进了慕炤里,进去后,他的身体便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晃了一下,咳出血来。

  但他只是不在意地抹了两下嘴,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那些鲜血渗出的血腥味仿佛都能让他更加心安一些,以此来赎一些罪。

  可他知道,赎不了的。

  桐木刚才身上穿的那条青衫长裙……

  炤炤死的那天,穿的就是这样一条裙子,是她亲手做的,那天她苍白着脸,很虚弱,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可看着他时还笑着,笑容和从前一样甜。

  她说:“阿荆,你、你不要哭,新衣服,我、一件,你、一件。”

  那么多的血,从炤炤的胸口溢出来,那里空落落的一个洞,血将她的衣服都染红了。

  贺荆不愿意去回想那些,那些与炤炤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去想,她的死,更不能想,不能想。

  但贺荆越是不想去想,炤炤死前的样子却越是充斥在他脑子里,无法忘记。

  “炤炤……”

  贺荆揪着胸口位置,炤炤拿着簪子划过的地方都好像烧了起来。

  几乎是踉跄着,贺荆丢掉了碧骨笛,走到了那水潭边,潭水清澈,碧色的水光照出他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炤炤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