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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元聿道:“是么,朕以为,你一直仰慕崔家那个小娘子。”

  前两年南山狩猎之际,元聿便察觉了晏准对崔绫有些不一般,虽然止乎礼义,只不过是多看了数眼,但相比晏准从来不近女色,对别的女子一贯是漠然视之,元聿总觉得,他对那崔绫动了心。

  如果是晏准,崔远桥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

  晏准再度攒眉:“崔娘子,仰慕的是陛下。”

  元聿反问:“你一直把朕视作你的情敌?”

  晏准摇头:“臣不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境地之中,所以,臣早已抽身。”

  元聿吐了口气,不得不称叹道:“晏准,你真是个聪明人。”

  他对崔绫那般的小娘子没有好感,但不能妨碍,旁的人对她有好感。

  只是晏准光明磊落,他既说了抽身,心上暂未放什么人,那就真的没什么人了。

  聊完了晏准的终身,元聿话锋又转到了另一桩事上,“过两日,北胡的稚燕王子就要抵京了,你身为宰相,代我大魏上国,出城迎他十里。除夕那日,朕要在朱雀宫中设一个内宴,凡从五品以上的官员,无事不得缺席。”

  晏准道:“臣听说,这个稚燕王子,生性顽劣不堪,狡诈多端,极其骄奢,他们北胡的单于和阏氏对他爱不能释,若来神京,只怕也会生出事端。臣暂未想好,该如何安置这位王子。”

  “朕已想过,暂且安置在枫馆。”

  枫馆已属于外宫,是以往专用来安置番邦小国使臣等馆舍,除此之外,还有梅馆和竹篁,也被征用来安顿小国了。

  “诺。”

  晏准走时,这天竟然还没亮。

  元聿从未觉着,这一个夜晚,竟会长到无法等待的地步。

  此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然而闭上眼,却还是她把花冠华服,和他送给她的玉佩仍在脚下的一幕。

  那玉佩此时已安然躺在自己的掌心,纹理细腻,触手生温。

  虽然还没摔碎,但是玉身之上已隐隐出现了蛛丝般的裂纹。

  这块玉,是他出生那时就带在身上了的,上面所镂的羽毛纹象征着他的母亲,背面的“聿”字是他。

  元聿握住了那枚玉佩,一动不动,静卧在风雪侵没的寂寥宫殿之中,闭上了眸。忍着这股头痛,长眉从中折起,无声无息。

  郑保见陛下似睡了,蹑手蹑脚唯恐惊醒她,走了过来,怀中抱了一床厚实的猩红雪莲纹毛毯,正要替陛下盖上,然而还没等毛毯铺开,元聿忽睁开了凤眸,郑保僵住了,再也不敢动,只听元聿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寅时了。”

  元聿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皇后呢?”

  郑保将毯子收了回去置于臂弯之中,回道:“娘娘先前醒了一遭,在甘露殿外吹了会风,这会儿又被劝住了,回去歇下了。”

  元聿脸色微沉,“总这般任性。”

  郑保瞥见陛下放在御案的那枚玉佩,认了出来,是陛下满月酒时,先帝陛下赐给羽蓝婕妤的,后来,应就一直被陛下带在身边了。只是那玉佩之上不知何故,竟出现了丝缕的裂纹,已是白璧有瑕了。

  然而这于陛下而言,却是块宝贝,也不晓得哪个不长眼的大胆狂徒,竟将它弄裂。

  “陛下身子也还没复原,江太医说了,这风寒要好时,是好得极快的,要不好时,治上十天半月的,却也好不了,到底是要自己多养着,陛下也就听奴婢一句劝吧,早些歇了。”

  元聿的眸中已泛出了血丝,面露倦怠神色,但郑保的话,却仍然没听。

  “好不了也好。”

  他轻嗤了一声。

  小皇后一口一个爱他,说了这么多遍了,倒是来瞧过他一眼不曾?

  耍嘴皮子厉害,却也是个好龙叶公、滥竽南郭。

  郑保见陛下不肯听劝,心里也慢慢地叹了一声。

  娘娘她哪能知道,瞧着身材健硕有力、脱衣之后骨肉匀亭的陛下,从小时候就是个病歪歪的病秧子呢,每次生了病,就难得好。再这么怄气下去……唉。

  作者有话要说:  大胆狂徒岳弯弯,打了个喷嚏: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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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稚燕王子是草原上最得单于所喜爱的一个王子, 走马弯弓,意气风发,得知被要被遣送大魏为质的时候, 差点儿离家出走。但单于也是无可奈何,最终用绑的, 应是将他绑了来。

  稚燕抵达京畿之日, 宰相晏准亲自相迎十里, 给足礼遇,之后,又从陛下之命, 将北胡一行人安置在了枫馆。

  这京都的风物与草原十分不同, 稚燕刚来, 还有点儿新鲜,但很快就被告知, 他不是来神京游山玩水的,不能随意出门。等同于, 他就被软禁在了枫馆。

  唯有讨好那大皇帝, 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一点让他不喜。

  于是稚燕暗中朝自己的谋士问了上国大皇帝陛下的弱点, 他的谋士思索半天, 最后对他道:“这个皇帝, 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一句话令稚燕有些气馁以后,谋士又道:“但王子可以试一试, 从她的皇后入手,激怒他,找寻他的破绽。”

  “咦?”稚燕感到很奇怪,“我听说, 中原人不像我们草原人重情重义,一夫只有一妻,他们大皇帝陛下都是一匹马配好几十个鞍鞯,他难道会在意一个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