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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抬臂时你可以估算你的臂长和杖长,用杖头星月击中彩球,力道最大,击打出去的球也飞得最远,男子手臂长于女子,因此只需稍加弯腰,配合腰部力量挥杆,朕击给你看。”

  岳弯弯凝神听着,就见陛下如他所言,将腰腹低了下去,照着那只可怜兮兮的彩球就是一杆迎头痛击,只听“砰”的一声,那彩球便如流星般远远地飞了出去,一道弧线划过,稳稳地射中了对方洞门。

  岳弯弯赞叹不已,忘了对面是谁,高兴得直拍手掌。

  元聿朝她望了过来,微挑一侧长眉,那墨眉宛若飞入鬓间,衬得那双凤眸愈发神光奕奕。

  岳弯弯立刻警觉过来,手也停了,口中发出轻微的哼哼。

  元聿晓得她和自己闹别扭,只要她不再拒他千里之外,那便没什么可恼的了。

  一念起,他突然纵马而去,一直远远地跑开了数丈远,又猛然勒缰拨转马头,在岳弯弯惊异的目光注视之下,元聿朝着那地上摆放的又一只马球急冲来,侧身翻过马背,一脚勾住马镫,犹如飞燕般轻巧,而臂力却打,一记倒挂金钩,便将球再度击出,弧线从岳弯弯面前如出一辙地划了过去,那彩球第二次命中洞门。

  竟然……这么厉害!

  那么昨日里陛下对崔绫,确实是有资格说出那话的。连岳弯弯也不禁暗中心折。

  要赶上崔绫已是不易,至于要练到元聿这地步的,那于她自然更是难如登天了,岳弯弯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半路出家的,能在弯腰时把球击中都算是胜利了。

  元聿停在了她的身旁,呼了口气,这时,他额角的汗珠已愈来愈多,岳弯弯想递块帕子,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出门似乎并未携带绢帕,于是作罢。他忽然出声:“弯弯,到朕马背上来。”

  岳弯弯“哦”了一声,慢吞吞作势要下马。

  他却突然一臂扯住了她,与昨日一样,将她提到了他的身前。

  两人一骑,身下的骏马也发出了一道轻轻的响鼻声,岳弯弯想着,好家伙,连马都开始抗议了!

  而元聿犹如不闻,只从身后靠近她,扔了自己手中月杖,改握住她的柔软小手。在握住的那一瞬间,没有感到半分的挣扎,那久违的熟悉的宁静心安之感,又再度充盈他的心。

  他朝她靠近了一些,将缰绳递给她握,自己则横臂抱住了她的腰。

  这亲昵的姿态令岳弯弯很是怀疑,元聿是不是趁机吃她豆腐。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陛下真是心机满满。

  接下来的一切,渐渐超出了岳弯弯的预料,连端阳姑姑教她的话也想不大起来了,差点儿就要在他种种攻势之下沉溺下去。

  然而只还差一点,元聿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挥杆之时,她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正在场外,一动不动地朝这边凝望的翠衣女子,那是一位华服丽履的贵女,岳弯弯只看了一眼,根据打扮也认了出来。

  是崔绫。

  当下,她是半分打球的心思都没了。

  然而还要顺着元聿的手劲儿,朝着球洞们击去。

  她又不肯配合,这球自然就没进,打偏了,正中围成球洞的木牌上。

  她还是有些可惜,但立马便察觉到,崔绫似乎在讥笑自己,手攀住围栏,冷目睨着自己,像是觉她不自量力,出身低微,命若蒲草的一个女人,居然也敢来学这种只有贵族之子,方能学习的马球。

  如此一来,岳弯弯反而不服气了,朝后看了一眼,只见元聿的双目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仿佛在质问她为何用心不专。岳弯弯更是有点来劲,她拿下巴朝崔绫所在之处点了一下,元聿视线移了过去,正见崔绫在外,她被自己一看,似是受到了惊吓般,忙后退了几步,跟着就轻快地跑走了。

  元聿却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只泄露了一丝的愉悦,朝她捏了下脸蛋:“朕不喜那崔绫,觉她碍事多余,实是惹人讨嫌。弯弯,你不必再对她喝醋。”

  岳弯弯一滞,正想说,谁喝醋了呀,他可真是自我感觉太过于好了,元聿却很快又道:“在朕深心之中,独有弯弯。”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不得不说,他这话倒是令人很有几分受用。

  岳弯弯哼了一声,只没有理会,心里却渐渐放松了些。

  原本她的身体底子也是不错的,只是怀孕待产的时日里,几乎没能大动过,人的身体便如铁器,久置不用常常会生锈,这一日的教学下来,她是累得腰酸背痛,长呼短吁的。到了回营时分,元聿便因为一些事宜,先走一步了。

  她独自踱回了营帐,窝在圈椅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只红毛小狐狸,糟心地想着:以前见不到他人时,还心有埋怨,谁知道现在天天见着,日日相对,时时处着,竟是这么累!

  她现在居然有点怀念在甘露殿时,一个人绣花喝茶,有时和三两贵妇谈天说笑的日子了。

  哪知才歇了不久,清毓端着热茶进了来,禀道:“娘娘,那崔家的小娘子来了,正在娘娘的帐外候着。”

  岳弯弯不待见崔绫,也不想见她,回了不见。

  但清毓又道:“但奴婢看,那崔家的小娘子似乎不见到娘娘,她就不肯死心。”

  岳弯弯皱眉:“行吧,你让她进来。”

  一个贵女被她拒之门外,守在帐外一直不去,被人撞见了也不是个事儿,岳弯弯也不怵她什么。何况元聿说得很明白,他的心在自己这儿,没予半分崔绫,可以说道的只是,当初他未曾拒绝崔公的“好意”罢了。

  崔绫还是那一身绫罗青衣,步了进来,在见到岳弯弯慵懒地靠在椅背之上,举止毫无皇后尊仪之时,她忍不住皱了眉头,似露出了淡薄的鄙夷之色。但她藏得很好,很快,这抹厌憎的神色便被隐藏去了。

  一个毫无仪容体统的女子,竟能成为大魏皇后,这是最让崔绫费解和不甘心的事。

  她定了定神,道:“娘娘,臣女方才见娘娘在马球场中,与陛下练习打马球了。”

  这事无可隐瞒,岳弯弯道:“是,又怎么了?”

  她口吻不善,对崔绫亦懒得应付。

  “娘娘,我想与你赛一场。”

  岳弯弯垂落下的眼睑,蓦然扬了起来,她扭头看向崔绫,有些难以置信,她竟说出了这话。

  崔绫知道,她只是一个新手而已,而她故意说出这话来,是想欺负自己技艺不精?

  岳弯弯反问:“我凭什么应你?是不是我输了,还要把陛下分你一半?”